都灵之马

A torinói ló

电影的前半部分是在住院前看的，而住院期间心情实在太复杂，看不下去这样无聊且哲学的电影，一直到出院后我才完成了下半部分的观看。都灵之马是一部背离主流叙事、重复、压抑、无聊的电影，故事只讲述了一对父女赶马营生的父女遭遇风暴，在家中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走向绝望与毁灭的过程，导演贝拉塔尔说他要讲的是一个关于世界在六天之中逐渐崩塌，一步一步走向末日的故事，是创世纪的“逆向”。在电影的最开头，讲述了尼采与马的故事，而整部电影都与存在主义危机强相关，导演用一种哲学的、文学性的、象征性的镜头语言表达了出来。

一旦电影的核心与西方哲学强相关，我就很难去写下什么来解析这部电影，也总是很难用形而上学分析其中的精神内涵，从最浅显的小小的一个角度里说我看到的这部电影，我后来醒悟过来，为什么是买酒人，为什么他说了那些话，又是尼采的酒神精神，一个曾经信仰着某种价值的人但亲眼目睹了价值崩塌的人，他确信自己发现了真理，确信了一切价值都已消散。酒神歌颂世界的崩塌，想要创造新的价值，或许这一切就是“无”，在“无”中狂欢，在“无”中体验。然而父女并不理解，也不认同，他们拒绝生活的改变，继续这场崩塌，继续这场死亡与毁灭，这却不难以理解，都灵之马，一开始就被赋予难以承受的被奴役价值，不断被马夫鞭打着，永远无法挣脱……直到绝食，直到死亡。

在电影的最后一刻，父女、尼采、坐在电影前的观影人，感受到最深沉最绝望的无力感，一切的决心、理想、荣耀与价值如泡沫般被刺破，世界的本质如此荒诞，在上帝死后，只剩下无止境，无所不在的痛苦，于是尼采回到家中，喃喃到出那句癫狂状态下无意识的最后一句话：“妈妈，我真傻……”

1889年的1月3日，都灵，弗里德里希·尼采走出卡洛阿尔贝托街6号的大门，也许是去散步，也许是去邮局拿信。离他不远处，或实际上离他很远的地方，一个马车夫正和他那倔强的马较劲，不管他怎样驱策，马就是纹丝不动。于是，马车夫朱塞佩·卡洛·埃托雷不耐烦了，挥起鞭子向马抽去。尼采走近围观人群，制止了这残忍的场面，马车夫此刻已气得七窍生烟。身材魁梧，蓄着大胡子的尼采突然跳上马车，甩开胳膊抱住了马脖子，开始啜泣。邻居把他带回了家，他在矮沙发上躺了两天，一动不动，一言不发，直到最后喃喃道出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句话：妈妈，我真傻。在母亲和姐妹的照顾下尼采继续活了10年，脾气温和，神志不清。至于那匹马，我们一无所知。

Turin Horse